在六峰山半山腰，当张东升问出那句，“您看我还有机会吗？”答案其实早已确定。就像7月了，那些销量仍然不过千的车企，无论是继续挣扎还是保持死寂，结局都已注定。
8月25日，在停牌一个交易日后，当力帆股份再次出现在股民视野中时，它的简称已改为“*ST力帆”，意为退市风险警示，股票价格的日涨跌幅也被限制在5%以内。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激起太大波澜，因为它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此前，风雨飘摇的力帆已苦撑了两年多。财报数据显示，力帆的营业收入从2017年的126亿元持续下滑至2019年的74.5亿元。2020年一季度，力帆股份实现营收5.64亿元，同比下降74.88%；归母净利润为-1.91亿元，同比下降103.06%。今年7月，力帆汽车销量只有两位数，1~7月也不足两千辆，且品牌旗下没有一款符合国六排放标准的产品，大部分车型已经停产。
虽然力帆也曾靠卖地、卖资质续命，但不过是苟延残喘。根据力帆股份公告，截至今年6月，力帆涉及诉讼（仲裁）392件，涉及金额29.06亿元；其他金额较小的诉讼、仲裁案件共计181个，涉及金额合计约1.64亿元。倘若力帆股份败诉，其将面临超过30亿元的债务。
8月23日，力帆股份发布公告称，其控股股东力帆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收到参股公司力帆财务通知，力帆财务于 2020 年8月21日收到法院送达编号为“（2020）渝05破申464号”的《民事裁定书》，法院裁定受理了债权人对力帆财务的重整申请，并指定力帆系企业清算组为管理人。
与此同时，力帆股份旗下包括力帆乘用车、力帆汽车销售、摩托车发动机等在内的10家全资子公司，以及参股的力帆财务也已被法院裁定受理重整。如果重整失败，就会转入破产清算程序。
也许几年前，国内车企破产还属极小概率事件，但在存量时代叠加疫情冲击的2020年，第一波车企破产潮已向我们涌来。
除力帆以外，猎豹汽车也在日前爆出经销商终止免费质保的负面消息。8月18日，全国约200名猎豹汽车授权经销商联合发布《关于停止中国境内猎豹汽车免费售后的声明》，称因为猎豹汽车停止生产、停止零部件供应，经销商大部分零部件都已经告罄，无法免费为消费者提供质保手册上的免费售后维保和质保服务。此举将导致25万名用户维保无门。
事实上，早在去年5月，猎豹汽车就已经难以为继了，一份企业内部的红头文件显示，猎豹汽车生产经营亏损严重，生产基地开工严重不足，不得不降低员工薪酬。母公司长丰集团也决定将四个生产基地中的三个出售或移交给地方政府，其中位于长沙的第三工厂计划交由吉利汽车托管，为后者代工，猎豹汽车仅保留永州基地。
而此次集体撕毁承诺的品牌经销商其实也是受害者。有猎豹汽车经销商维权团队的成员表示，目前猎豹汽车拖欠全国经销商的款项约为3.4亿元。
同样岌岌可危的主机厂还有很多。据统计，今年7月有26家车企的销量不足千辆，其中包括汉腾、宝沃、海马、昌河、宝能、观致、北汽银翔等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这还不算那些在PPT阶段就“夭折”的造车新势力，比如拜腾、博郡、赛麟、陆地方舟等。它们在烧光投资人的真金白银和国家的大把补贴后迅速陨落，只留下一屁股欠款等着不甘的地方政府和气愤的债权人承担。
如此粗略算下来，站在悬崖边缘的主机厂有不下四十之多。随着车市马太效应加剧，头部车企市场集中度提升，上述不具备核心竞争力的车企很快就会相继倒下。
原因不难理解。随着消费升级和国人对汽车认知度的提升，产品已无法仅靠价格低廉“一招鲜吃遍天”了。相比单纯的售价，用户愈发看重品牌价值、技术水平、产品品质、服务体验等综合实力——这些无法一蹴而就，也就意味着边缘品牌除了低价再无其他牌可打，导致它们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毫无还手之力。
更致命的是失去“民心”。水滴汽车认为，当前汽车营销已进入心智占领时代，一旦失去消费者的信任与认同，企业的消亡只是时间问题。有营销专家表示：“特斯拉销量暴涨是因为它的车真的无人能敌吗？不是，是因为它让用户觉得自己的车无人能敌。同理，对主机厂来说，最可怕的不是销量大跌，而是消费者觉得你完蛋了。”
因此，那些内部兵荒马乱，终端全面崩溃的品牌，即便获得巨额注资，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它们不会再有机会了，”多位行业资深媒体人都有类似的共识，“一个成熟的汽车市场再大，也容纳不了上百家车企，这一点从欧美日就能看出，中国车市必然会经历残酷洗牌，最终只有10家主机厂能够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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